白洛寒

快要结束了，要再见了。

执念

文/白洛寒

Chapter 31

  不是第一次...什么叫不是第一次？

  孟美岐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收了收垫在吴宣仪腰下的手，将她的身子又往怀中紧了紧，吃了力气将她抱起放在另一旁干净的床上，道，“我不在乎”。她的话音消失在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之后将身上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十分潮湿的衣裳换下，才拿了吹风机往外走，朝着裹得跟粽子似的小选晃了晃手里的机器，柔和一笑。

  踩着一次性的拖鞋走到吴宣仪身旁，因着刚刚被自己打断的事情，宣仪的头发半干不湿，那样贴在皮肤上必然不舒服。孟美岐只开了最小的档位，动作娴熟，抖动着利用手腕的力量将集中的风力分散开来，另一只手卸了力气去揉那微微卷曲的长发，心中暗暗盘算得了空要带宣仪去做个保养才行，反复烫染多多少少也会对发质和头皮造成损伤。

  她站在吴宣仪的一侧，暖色的灯光落在宣仪平和的眼脸上，竟叫孟美岐蓦的看痴了。

  吹风机呼呼的风声响在吴宣仪的耳边，随着缓慢失去焦距的目光，她的思绪飘了好远好远。她不知道孟美岐能否听清楚她说的每句话，可还是兀自说着一些遥远的故事。

  “几年前吧，也有一个男生，将我放在怀里，许我一辈子，”她能感受到身后的人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秒，却没有停下，“我也曾以为，我会和他度过很多很多岁月。”吴宣仪像是被回忆淹没，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围在身上的被子，连略带凉意的风偷偷顺着松垮的被子钻进来都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啊，他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躲着摄像机，能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走在大街上，能光明正大的告诉亲友我是他的女朋友...什么时候我才不用站在舞台上‘取悦’粉丝，”说到这里，吴宣仪似乎不像之前那么淡然，“在他眼里，我的梦想和职业只是个笑话，我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样...”

  手里的吹风机早就停止了工作，孟美岐浑身的力气无处可用，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把胸中所有的浊气化作一声叹息，“别说了”。

  吴宣仪全然不顾罩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松散，她转过身仰头望着浅褐发色的主人，任由一点晶莹的光亮在眼眶打转，却没流下来，“美岐，我说服不了他，更说服不了我自己！”

  孟美岐心头一颤，手里的吹风机跌落在地毯上，她用尽身上每一分力气，将全世界最好的姑娘抱在怀里，除了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喉头发涩的难以开口，她只得在宣仪耳边虚实不清，“对不起...对不起，宣仪。”

  几年前，吴宣仪在分岔路口与爱人走散，终究还是选择了继续在追梦的路上走，可是几年后的今天，她孟美岐又逼她在当年的抉择上再做决定。

  孟美岐啊孟美岐，你何其残忍。

  孟美岐知道吴宣仪在说什么，她在告诉自己：比起当年面临的问题，她们现在只多不少，倘若她们真的接受了彼此这份感情，便注定满路荆棘，难免会流血，会疼。 

  她曾也想许给她往后余生，可她现在不敢了，因为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担得起这个承诺的分量和责任，如果最后她让宣仪失望了，那现在的诺言就是伤她最深的匕首。

  孟美岐稍稍退开些，给两人之间留了一点空间，她虽做不出今后的日子里她都能陪在宣仪身边，都能替宣仪遮风挡雨，都能替宣仪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的承诺，甚至哪怕是给宣仪带来一段无所顾忌的恋爱经历她都不能保证。但是她有自己能做到的，能保证的，能肯定的，她将所有的思绪压下，用澄澈的目光看着吴宣仪，像之前一样，用最虔诚的语气仿佛说着自己的信仰，“宣仪，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现在是，以后也是。

  也许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段感情，也没法说清楚我们的关系，但是，你一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吴宣仪愣了几秒，旋即松了口气，倒是自己钻牛角尖了，她抬起胳膊的同时，雪白的空调被从她削瘦的肩上滑下来，孟美岐眼疾手快，抓住了被脚，眼前的人儿却圈住了她的脖子，仰头，堪堪印在双唇上。

  如果非要描述那时的感觉，孟美岐大抵会问你，或许你尝试过在伏特加还留在嘴里的时候再饮一口甜酒，任由两者在口腔中混合，融化，口齿余香吗？

  孟美岐看着这不饶人的姐姐，只好又在她的额间亲了口，方才拉了被子给她盖好，嘱咐道，“早些休息”。见她点了头应好，才又起身去了浴室把自己的头发吹干。出来之后才想起那张床因为自己过于急躁整个床单都是潮湿的...这怎么睡？

  “美岐。”吴宣仪稍微往一旁挪了挪，空了半张床位出来给她。孟美岐吸了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被子底下...一丝不挂...但是她现在总不能给宣仪拿衣服让她穿吧？

  孟美岐硬着头皮，掀开一个被脚，小心的把自己放进去，话是这么说，其实被子也只是有一小片耷拉在她的小腹而已。吴宣仪见她的样子忍俊不禁，几个小时前明明那么强硬，现在倒是她害羞起来了？

  明天还有比赛，确实两人都该好好休息，可是美岐睡得明显不舒服，几乎要四肢僵硬了，吴宣仪只好继续往一旁挪，尽可能给她留的地方再大些。“宣仪”！孟美岐一把捞住吴宣仪的腰身往身边一带，两人之间彻底没了空隙。发生的有些快，宣仪抬头眨着眼睛询问怎么了，被盯着的毛毛球耳根一红，“你差点掉下去...”

  听得吴宣仪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抬头埋怨道，“你手好冰。”

  “抱歉！”说着就要缩回来的手又被吴宣仪逮住放在了胸口，听到美岐倒抽冷气的声音，才凑到她耳边，万分诱惑的声线响在小毛球一侧，“我帮你捂捂，好不好，恩？”

  这觉还能不能睡了！？